四年磨一剑,今年春节档重返大银幕的《流浪地球2》依然能打。影片在档期内收票房超21亿。档期过后,关于“数字生命”、关于中国科幻等议题仍在被观众大幅讨论。1月30日,《流浪地球2》主创团队来到了广州,在路演的间隙,导演郭帆接受了南都专访。
《流浪地球2》主创团队来到广州路演,右二为导演郭帆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《流浪地球2》的故事比第一部更丰沛和宏大,多条故事线深度交织,为《流浪地球》续集留下了不少彩蛋,在社交平台上形成了持久的讨论。不少观众提出,电影《流浪地球2》做了“科幻”普及的工作。面对这样的赞扬,导演郭帆则始终保持着清醒和谦虚,他提出,创作者总会老去,他们需要不断了解观众的需求。同时郭帆认为,工业化更应该是一种理念,他期待中国科幻电影能形成真正完善和完备的工业化系统。
观众喜欢什么?
继续通过调研了解观众需求
南都娱乐:制作《流浪地球》的时候,你们出版了一本幕后手记,还调研了中国观众对科幻片的期待。您觉得《流浪地球2》在怎样满足中国观众的期待?
郭帆:我们第一季,大概也是在映后半年以后,等观众的观影热情降下来了,大家可以讨论电影本身的好坏时,我们才去做的调研,主要就让大家是挑毛病,你觉得第一部有哪儿不好看,我们就把这些问题全记录下来,也是按权重去列表。
列完之后我们就发现,他们对主题是不是能引发一些哲学思考等方面会有要求。那这就变成了我们写剧本的一个目标,我们就奔着往这边多倾斜一点,往这边多倾斜一点,观众的需求就转化成了。
这次我们在做第二部的时候,每一次剪辑我们都去做试映,我们已经做了5轮试映了。当然这次等我们影片(放映)下来之后,我们还会隔半年再去请一批观众过来做调研,看看他们觉得第二部的毛病在哪儿,喜欢的地儿或不喜欢的地儿在哪里,还是一样的方式。
我们作为创作者,都会老去,会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是什么,但我们得不断通过这种方式去了解观众的需求,这也是我们创作的一个方式。
工业化的“工具箱”
继续摸索工业化流程
南都娱乐:《流浪地球2》最近在海外上映了,在中国科幻电影走向世界的征途上,你觉得中国电影人还需要往一个怎样的方向去努力?
郭帆:我们自己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去努力,就一步步往前摸索吧。海外观众喜欢,我们当然很开心。如果海外观众提出批评的话,我们也接受,就继续改进。我们还没有形成一个真正完善和完备的工业化系统,所以我们慢慢再往前尝试。
我们做第二部的时候,自以为一开始应该可以是“从1到2”,但一上手会发现还是从0开始。当内容增加、体量变大之后,我们发现大量的问题又出现了,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干,你问(我们)这条路怎么走,其实我们自己还没走明白,就慢慢来吧。
南都娱乐:《流浪地球》系列寄托了很多人对中国科幻电影的希望,以及对中国电影工业发展的希望。从科幻和工业两个角度,您觉得《流浪地球2》各有哪些经验和教训可以提供给后来者?
郭帆:第一部的时候,剧组和北京电影学院联合成立了电影工业化实验室,请了电影学院20多位学生,分布在《流浪地球2》的各个部门做实习生,专门帮各个工种记录错误。等我们这一次路演完,我们也要一个一个地复盘,整理成工业化的流程。
其实我们一聊工业化,往往都会直观上觉得是大型机器和高新科技。但我觉得,工业化很重要的一点是理念,我们是不是要用工业化的态度对待从创作到制作的整个过程?
比如你会发现,现在要想完成这一类的影片,需要大量的人来协作,那么大量人的协作就是一个管理学问题了,我们怎么能够高效地传递这个信息呢?我们都清楚,传递一个信息给一个人,他再传递给a、传递给b、传递给c,那么到c端的时候,他可能跟你说的话完全不同,信息在传递的时候会不断失真。所以在最开始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,我们把整部电影用虚拟拍摄的方式拍了一遍,就是为了能极大地降低沟通的难度。
导演在片场。
这样的话,不管是摄影师美术,还是我们演员,所有人拿到这个东西一看,这场戏大概是这意思,大家心里就能有一个直观的(感受),能够把文字那种抽象的东西变成更具象化的东西。类似像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,它变成一个工具箱,你也可以把工业化理解为一个画家的笔跟纸。
我们之前都是羡慕说好莱坞影片怎么拍出来那些镜头!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拍出来的,我们得有笔跟纸才能把它完成。我从来不觉得我们想象力有啥问题,只是我们不知道怎么去做。只要我们把工业化的这套流程摸索出来,也许未来有一天可以成为电影学院的教材,再有孩子们进到学校去学电影的时候,他们有据可循,也能看看这帮人犯了多少错,对吧?
采写:南都记者林文琪李春花实习生廖美善曾醒
图片:南都记者朱俊毅张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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